透过节日看历史

教师节——九月十日，也曾经是我的节日，可无论如何也高兴不起来，心中总觉得别扭，疙疙瘩瘩的，因为九月九日是一个让人永远无法忘怀的日子。

一九七六年九月九日下午放学时，校长以低沉的语调告诉同学们：“毛主席于零时十分逝世了”。刚学文字，不知“逝世”为何物，可陡然间排着队的同学们没有了小动作，脸色变得严肃，气氛也霎时阴沉了下来。放学后，一向喧闹的村庄变得格外的安静，同学们没有了往日的追逐嬉闹，家长也没有督促我们去积肥，落日的余辉洒落在深绿色的枝头上，与红土抹就的土墙一同倒映在水池中，红黄的天色更加重了这沉闷的气氛，仨仨俩俩的人们默默地簇拥到了井台边，碾盘上，收工回来的人也加入了进来，讲着当天凌晨看到天上掉下一个巨大的火球，讲着毛主席的功绩。秩序出奇地好，这个讲了下一个，很少有人插嘴。谈论着美苏会不会乘机入侵，担心社会是否复辟，中国人民因此而吃二遍苦，受二茬罪。就连一位刚从中央警卫团复员归来，重上讲台的老师，也一改“小乔初嫁，英姿勃发”的洒脱无羁，抱膝蹲坐在石头上讲述着，天完全黑下来了，人们还不忍散去，那里仿佛是座巨大的磁场，就那么讲着、听着。

村里举行了毛主席的追悼会，当宣布为主席默哀时，整个会场静得哪怕掉下一颗针也听得见，先是抽泣声，接着传来了一位女青年压抑不住撕心裂肺的哭声，会场顿时哭声一片，人们几天来沉闷悲痛的情绪如同决堤的洪水一下子崩泻了出来。

三十多年过去了，和所有的那个年代的人说起，都是泪水哭声相存，无不记忆犹新。印象太深了，有的人忆起还是忍不住的泪水，当时，我一个七岁的孩童，根本体会不到这内在的联系，但却深深地感受到了这天塌地陷之感。“爹亲娘亲，不如毛主席亲”，初听这句话，我也不认同，老师讲：“你的父母再怎么疼爱你，也就是舍不得吃，舍不得穿，但却改变不了你的生活，如在万恶的旧社会，一切都是地主，资本家的，你不仅上不起学，有时连饭也吃不上，可毛主席领导的共产党做到了”。我的思想一下子扭转了过来。那时，非常注重德、智、体全面教育，邓总设计师，当时称邓副主席就曾教导我们：“要做老实人，说老实话，办老实事”。

“掌上千秋史，胸中百万兵，眼底六洲风云，笔下有雷声”。如果这是一个谜语的话，答案也只有一人，这是一位教授颂扬毛主席的一首诗的开头，纵观主席的一生，《论持久战》、抗美援朝，《论十大关系》、文化大革命，无一不是高瞻远瞩的大手笔。

主席是一个走在时间前面的人，战将王震说：“主席比我们早看了五十年”，这位十一届三中全会上被增补的政治局委员并不是吝惜口中的时间，相比，薄一波看得更远“主席的历史地位以后比现在还要高”。同样的困惑，他能切中时机，看出端倪，远非那些二流的政治家，一流的阴谋家赫鲁晓夫，戈尔巴乔夫之流所能相比的，当人们为我们多数人并没有感觉到的中国经济总量为世界第二而津津乐道时，同样不要忘记，苏联人民在被希特勒铁蹄践踏下的国土上搞革命，仅仅用了三十年的时间，就赶上了只在境外参加了第二次世界大战，被资本主义了一百七十多年的美帝，同样是坚持社会主义道路的新中国，在二十七年的时间里，在被八国联军、军阀、日寇蹂躏了百年满目疮痍土地上，建设成为了与美苏抗衡的三极世界之一的国度。把近十亿中国人民的心凝聚在一起，心往一处想，劲往一处使，这就是世界人类史上无以类比的业绩。

中国革命的成功，凝结着无数先烈的鲜血，他们抛头颅，洒热血，前赴后继。主席一家两代，为革命献出了几位亲人，人民是不会忘记的。人生三苦，幼年丧母，中年丧偶，老年丧子，二十九岁的杨开慧①，老师的女儿，只要答应与他解除婚姻关系即可自由，在毛岸英凄厉的“妈妈”叫喊声中，怀着“愿润芝革命早日成功”的期望，从容走向刑场。主席的晚年，毛岸英用过的小皮箱一直放在床头，直到生命的最后一刻。每到夏天，主席亲手一件一件地晾晒岸英穿过的衣服，此情此幕，山川动容，鬼神侧目。

九月九日，对他老人家来说是一个黑色的日子，1927年的九月九日②，秋收起义前夕的他，一生唯一的一次被敌人抓押到民团总部去处死，直到离民团总部约二百米的地方才挣脱了出来，藏在草丛中，民团搜寻时有一两次可碰到他，他并且已五六次放弃希望。1935年的九月九日③，他曾说这是一生中最黑暗的日子，草地上的红四方面军与红一方面军分道扬镳，次日分头前进途中，红四方面军一位脾气暴躁，枪不离身的指挥员，其率领的几个警卫员更是手提驳壳枪，手指按着板机，质问主席为什么不听“张总政委”的。1976年的九月九日，更是成了他的忌辰，每一次的意外，中国的革命都可以改写。

毛主席是师范学校的毕业生④，曾经是老师，他一直认为教师是人生最好的职业，对此情有独钟，对两个女儿的专业选择他推荐的都是这一行业。他所领导的革命是一项前无古人的事业，是一项推翻私有制，建立公有制，向共产主义过渡的无产阶级的革命。不仅要人民自由幸福，更要从思想领域、意识形态上，清除剥削社会的污泥浊垢，纯洁人们的思想，荡涤人们的灵魂，在一张白纸上绘蓝图，不掺合一点私人恩怨或厚此薄彼。这位巨人中的巨人，如此的功苦，却没有留下任何私产，思想是集体的，稿费是国家的。

我记事起，教师这个职业是崇高的。可那时从事这一行业文化知识是基础，先决条件是军烈属，其次才是苗正根红的贫下中农。我从事这一行业时已是八十年代未，改革开放已近十个年头，经济挂帅先农村后城市，教师纷纷转行。初听教师节时，第一感觉就是不正常，头天是刻骨铭心的泪水涟涟，次日是兴高采烈的欢声笑语，这是否有人别有用心？但不经实践就同卑鄙划等号是不妥当的。居庙堂之高，肉食者谋的人一定有其超过主席忌辰的意义，也许我们身处穷乡僻壤，孤陋寡闻罢了，其日，很多有正义感的同事对学生羞于启齿，当孩子们稚气童身地“祝老师节日快乐”时，心中连呼“罪过罪过“，这不是川剧的变脸，这是人的情感，这里有着人格与道德的底线。

师者，传道授业，答疑解惑也。教书育人，种瓜得瓜，种豆得豆，种下如何，也将如何收获。可一时编造一个十年，可三十年、五十年呢？历史终究是历史。

节日，特别是国家法定认可的，无不有着深刻的政治纪念意义。“五一”国际劳动节就是纪念1886年5月1日，美国芝加哥等地工人示威实行八小时工作制，“五四”青年节是1919年5月4日，北京学生游行示威，爆发了一场彻底的反对帝国主义，反对封建主义的爱国运动，可教师被节了二十五年，互联网也常看了，至今没有令人信服说得过去的根据与缘由。

中华民族有着五千年的文明史，礼义之邦。饮水思源，尊老爱幼，天经地义，“羊有跪乳之恩，鸦有反哺之义”，从动物到人，汉高祖、唐太宗、宋太祖，国民党称孙中山为“国父”，就是大地主，大资产阶级的代表蒋介石，毛主席为了主义，为了被剥削的人民，可以赶他到海岛，但“奉化庐墓依然，溪口花草无恙”。主席的次子毛岸青，解放后长期有病，逝世后，第三代领导人江泽民，第四代领导人胡锦涛亲自到八宝山送别，这些昭示了什么？

可恰恰在这样的国度里，如此的道德情理，人民打心眼里敬爱的领袖毛主席，却这被他呕心沥血缔造的共和国的某些人，荡倚冲冒，在改革开放的第六年，把他忌辰的第二天，堂而皇之地立为欢庆的节日，呜呼！何也？

久久地摸探与深思，不得其解，莫不就是一倡再导的特色版的解放思想？